布拉斯纳特

我那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爱人

【中露】天光如焰

他是龙AU

普设中露

黑龙耀x普通人露

沙露同体,转世设定

 

 短打,清点库存






 

  伊万眯着眼看着悬挂在天空尽头的灰白色太阳,那双鲜紫色的眼睛在这光芒下也略微有些暗淡,极地的阳光总是跟耀目炽热无关,温吞得像一滩水煮的白粥,对住在远东地区的人们来说作用还抵不上一瓶泡着老冰的伏特加。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黄铜怀表,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但在这极高纬度的、永远被极寒包围的无名港湾,只是又一个漫长无意义的白天刚刚过去的时刻。

  伊万关上怀表,听着那精妙的锁扣发出“啪嗒”的脆响,又拿出一小盒固态的黄油,掀开盖子用手指挖出一小块,小心翼翼地将涂抹在怀表有着繁复花纹的外壳上,带着厚重的鹿皮手套令他这些细微的动作做得十分艰难,但他还是慢慢做完这一切,然后把怀表和装黄油的小盒子一起塞进了大衣内侧胸前的口袋中。

  伊万又漫无目的地抬起头,对着天际铅色的沉云发呆,这段时间是这片荒地的“夏季”,当然还是跟炎热的气温和温软的沙滩毫无干系。就连他曾经居住过的涅瓦河畔的小村庄里,流过的溪流估计都早已解冻,但这里的海面依然漂浮着厚厚的、不见缝隙的的冰层。

  伊万•布拉金斯基是这个永冻港的看守者。

  他并不讨厌这份工作,因为这里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孤寂荒凉。他所在的部门不只有他一个看守,而是有着一大群人,他们年轻、鲜活,却在这天寒地冻的荒山堡垒中驻守,端着老式“波波莎”冲锋枪,时刻防范着传说中的敌人——

  龙。

  传闻中的这里的地下是一座祭坛,祭坛中央摆着一口不合椁的棺材,里面的尸体不会腐烂,也难以被破坏,据说从沙皇时代一直保存到了现在,面貌还宛若生前。甚至有科研人员费了好大劲用先进的仪器切割下他身上的肉,那块肉迅速的化为齑粉,而尸体的伤口快速蠕动,血肉闭合,几天后就跟从未出现过一般。坚定的奉行着唯物主义观念的苏联人们不信邪地再试了几次,最终无奈地确定了这具尸体现今的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东西。

  人们没法从他本身上找到些什么,于是终于想起来去查询关于这座建筑的文献资料,却只在沙皇时期一本古怪的书籍里找到寥寥几笔的记载:

  斯捷潘•布拉金斯基,龙的爱人,他的耳边将永奏龙之歌。

  当然所谓的永远演奏以当时的技术根本办不到,那座华美的祭坛上鲜亮的颜料都褪色了,只有边沿的石碑上刻着几行古老的语言,被磨损得不成字句。伊万曾在深夜换班的时刻悄悄溜进去看过,那苍青色的巨大石碑看不出是何种石料制成的,上边用金色的颜料写着看不懂的字,看起来远不及传闻中神秘危险。他随意地靠近了石碑,在看到那些有所缺失的字符时眼前突然闪过几幅图景,有聚集的人群,无浆的船,天边沉重的乌云,以及一双流淌着暖光的琥珀色眼睛。

  身着白衣的男人躺在木制的小船上,船只前头拴着铁链,迷蒙的海雾在暗绿色的水面萦绕,锁链拉着船只向未知的方向移动,伊万集中注意力看过去,赫然发现船中的男人竟是他自己。

  幻觉中的“自己”挣扎着从船中坐了起来,垂着的浅色睫羽颤动着,随后睁开了一双金色眼眸。

  他抬着脸看向浓雾弥漫的一头,目光越过层层雾色,仿佛在眺望着什么。

  伊万直觉那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因为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几乎要从封闭的胸膛中蹦出来。

  幻境中的画面还在继续,一阵乍起的狂风呼啸而至,浓郁的雾气深处有两轮金色的月亮了起来,在天边无规则的飘动,不,那是一双眼睛,是一条沉浸在夜色中的黑龙在他头顶徘徊,悠长的龙吟伴随着海水的翻涌,仿佛天地都在颤抖。

  船上的人却没露出什么惧色,伊万看着“自己”向着天空张开双臂,随后那双金色的眼睛在空中一顿,冲着海面俯了下来。

  伊万不清楚那晚他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记忆的最后定格在黑龙如玉石般的巨大鳞片,这神圣的生物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水面,然后又在船边停了下来,巨大的身躯动作间海雾弥散开,伊万得以近距离看见黑龙头部峥嵘的麟角,深金色的双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他在自己的狭小的床上醒来,铁架床边放着他的怀表,正滴嗒滴嗒的走着,他爬起来将它拿在手里,盯着指针沉默片刻,用手指擦了擦怀表外壳上的灰尘。伊万捂着额头呆坐在床上,感到头痛欲裂,仿佛他昨晚喝了一箱伏特加又露宿荒野吹了一整晚寒风。

  他后来才从照顾的他朋友口中得知自那晚后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天,期间发烧又胡言乱语,堡垒中的医生前来看他,却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他生病的原因,本打算放弃时他却又自己痊愈醒来了。

  伊万心不在焉地咽下口中的牛肉,这块肉在罐头里泡了好久,浸着一股劣质佐料的味道,只被放在火上热了热就摆进了盘子,粗糙干瘪的肉质着实不能让人提起什么胃口,但在这个缺少补给又常年封冻的港湾堡垒中,它算得上难得的美食。

  煞白的光照在他手里的金属勺子上,映出模糊的影子,伊万盯着那残汤中不断颤抖的深色阴影,恍惚间看到了黑色的鳞片。

  龙,龙的双目远比这灯光耀目,像两团燃烧的金色火焰,仿佛是黑夜中的太阳,伊万突然盘中混浊的残汤失去了兴趣,他放下了餐盘,跟着在一旁等待的队友恍惚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但醒来并不是异状的结束,他在这之后经历了连续整夜的噩梦,梦中黑龙飞向自己,硕大的金色眼瞳陡然靠近,是浓厚夜色中仅有的一抹惊心动魄的明亮。

  伊万却没感觉到危险,他的意识跟梦中的自己同步地张开双臂,仰头望着龙的眼睛,就像望着太阳与月亮。

  浓郁的海雾飘荡着,在船的周围萦绕,仿佛无法挣脱的牢笼,只有那条黑龙向他飞来时,修长有力的身躯带起狂风,如幻梦般的歌声透过呼啸的风传来。

  伊万再次醒来,漫长的黑夜尚未过去,房间中唯一的声音来自那个时刻不停的怀表。他躺在床上从窗帘的缝隙间望见外边的圆月,暴雪伴随着寒风敲打着窗户,发出沉重的“啪啪”声,仿佛心有不甘的囚徒在徒劳的摇晃铁栏杆。

  伊万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事情在催促他离开这里。伊万将床头的大衣披上,咬牙俯身将扣子系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莫名的颤抖着,却并非应为恐惧,而是充满期待的兴奋。

  他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铁门,像是拜托了囚笼的束缚一般,他快步向前,在黑暗中长得望不到尽头的走廊间以近乎奔跑的速度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他不知觉间走到了本该空无一人的大厅,在极寒中保存完好的古旧柱子上带着沙皇时期的金碧辉煌,纷飞的大雪从半开放的窗户间闯进这本该空无一人的厅堂,就像那个此刻正坐在窗沿上的男人一般。

  来人有这一头乌黑浓密的黑色长发,用看不出材质的暗红色发带随意地束起,他穿的很少,至少在着寒冷的天气下是远远不够。男人背对着伊万坐着,他穿着一件与发色相同的玄色长袍,修长的指尖带着节奏轻轻敲打着铁质的窗框,伊万能隐约听见他在轻身哼唱着什么。窗户外那伦巨大的银月被来人遮挡住些许,水银一样透白的月光将他的略显单薄的轮廓勾勒出来,像一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年。

  伊万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厚重的军靴在水磨石的地面上剐蹭出几声刺耳的声响,背对着他的男人像是才注意到他的到来一般转过头来,极地喧嚣的风吹乱了来人鬓角的碎发,雪花如雾气般散在他脸庞前,幻烟似的笼罩他若白玉雕刻五官,伊万看清对方长相的那一刻才恍然惊觉,对方并不是什么少年,而是一个身材偏矮的东方人。

  东方人赤足点地,站直起身来。他明明比伊万矮了半个头,却仿佛是一条盘踞于山巅之上巨龙,他从容地抬手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宽大的衣袖后银月与冰海交相辉映,浩瀚如星河。

  王耀望向伊万站立的地方,满意地在对方紫罗兰色的眼瞳中瞧见自己的倒影,他嘴角勾起,扯出一个略带缱倦的柔和笑容,蛇一般的竖瞳中仿佛燃烧着金色的火焰。他上前几步,温热的指尖抚上伊万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随后一个湿润的吻落在东欧人的嘴唇上。

  “找到汝了,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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